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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靠小木船和竹鱼叉,印尼部落捕数十吨的鲸鱼

[日期:2018-11-13] 来源:  作者: [字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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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The Whalers’ Odyssey )

出品|网易科学人栏目组 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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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多年来,印尼土著部落拉玛瑞亚人始终居住在靠近太平洋的岩石岛屿上,并以捕鲸为生,部落居民使用竹鱼叉刺穿猎物来获取食物。虽然有些因纽特人也在捕猎鲸鱼,但这些北极原住民越来越多地通过包装食品和机械化捕鱼的方式获取食物。

拉玛瑞亚人每年大约捕获20头抹香鲸。他们会把鲸鱼肉储存起来,以便应对雨季的到来。因为在暴风雨天气中,使用原始工具的拉玛瑞亚人很难驾船下海。

这个部落很长时间以来都遵循着他们祖先的生活方式,拥有自己世代相传的规则,拉玛瑞亚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以至于人类学家将他们称为人类最和谐的社会之一。如今,古老的传统正在被手机、电视、政府规定和其他现代化的影响所破坏。但拉玛瑞亚人依然坚持着古老的捕猎方式:数十名拉玛瑞亚猎手仍然在古老的木船上猎杀世界上最大的有齿食肉动物,然后分享收获。

捕鲸是一项艰苦而危险的工作,而且并不是每次捕鲸都能取得成功。他们不仅要与鲸鱼搏斗,还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

狩猎开始

拉玛瑞亚人用圆木滚轮将10米多长的木制捕鲸船推进海水中。现年44岁的伊格内修斯·布利科罗龙(Ignatius Blikololong)是这个部落中最著名的鱼叉手之一,尽管他身材瘦弱。在出发前,他对妻子特雷西娅(Teresea)匆忙而又充满爱意地说了声再见。

特雷西娅怀孕了,布利科罗龙不想离开她,但他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因为这个部落几乎耗尽了粮食储备。当布利科罗龙带着锋利的竹制鱼叉爬上捕鲸船的竹制平台时,他祈祷着能迅速安全地返回。

布利科罗龙的伙伴尤塞福·博科·哈里奥纳(Yosef Boko Hariona)已经年逾六旬,他的视力不太好,但他仍然坚持出海捕鱼。哈里奥纳的儿子去世了,没有人来照顾一家老小。虽然哈里奥纳再也不能像年轻人那样有力地投掷鱼叉了,但他还是个靠谱的掌舵者。

六艘捕鲸船划破海浪,追逐喷着水柱的白色鲸鱼。拉玛瑞亚人划船时,哼唱着传统歌谣。这些歌谣不仅仅是音乐,还是祈祷词。拉玛瑞亚人相信,从鲸鱼到太阳,万事万物都有它们必须尊敬的精神。

印尼捕鲸部落:一只鱼叉捕数十吨的鲸鱼

图1:拉玛瑞亚部落鱼叉手正在刺鲸鱼

这些捕鲸船聚集在鲸群前。哈里奥纳打着拍子,10名桨手齐声呼应。当这些捕鲸船足够接近重达数十吨的鲸鱼时,哈里奥纳会高声呐喊:“Nuro menaluf!”意思是,如果你饿了,就应该像用汤匙舀米一样快速下手。

船员们奋力划桨,把布利科罗龙送到最佳攻击范围内,他开始准备投掷长达3米的竹制鱼叉,鱼叉的顶端是个20多厘米长的铁矛尖。

布利科罗龙蹲得很低,肌肉颤抖着,他把武器举过头顶,然后迅速地用力把鱼叉刺入猎物体内。

拉玛瑞亚人的狩猎策略是尽可能多地投放鱼叉。当另一艘捕鲸船上的鱼叉手把他的武器留在鲸鱼背上时,绑在鱼叉上的绳子会拉得紧紧的。猎物很快就会耗尽体力,然后被拉玛瑞亚人拖上岸。

难眠的暴风雨之夜

捕鲸总是充满危险,甚至会致人死亡,但对于拉玛瑞亚人来说,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任何危险的感觉都被淡化了。

下午,海湾里再次出现船帆的身影,而且传出巨大的轰鸣声。虽然拉玛瑞亚人的祖先们不允许在捕鲸船上使用引擎,但部落确实有两艘配有舷外马达的小艇,他们派这两艘小艇去寻找另外四艘捕鲸船。瓢泼大雨使搜索队不得不返回岸上。

黄昏时分,倾盆大雨突然降临,部落在海滩上点起了烽火,指引捕鲸者回家。雨水很快就浇灭了火焰,如此恶劣的天气使特雷西娅紧张不安。

整个晚上,特雷西娅都蜷缩在她的竹屋里,怀抱着她怀孕的肚子。她最小的儿子本(Ben)睡在用旧米袋缝起来的床垫上,里面塞满了玉米壳。每隔一段时间,特雷西娅就会站起来,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张望。她不知道是腹中的孩子先出生,还是丈夫先回来。

在捕鲸过程中,有两艘捕鲸船的运气似乎不佳。其中一艘名为克卢斯号(Kelulus)的捕鲸船被鲸鱼的尾巴狠狠地戳了一下,船员们在补救船上的两条裂缝,竭尽全力防止海水涌进来。

布利科罗龙发现面对的这头鲸鱼非常奇怪:它的头和肚子都夹杂了白色,它的下颌被折断,这可能是与另一只海洋生物大战所致。当布利科罗龙投出自己的鱼叉时,这头鲸鱼开始摆动,使自己倒立起来(尾巴露出水面,鼻子指向海底),然后身体猛然冲向海面。

布利科罗龙命令他的船立即逃开,并把绑在最新鱼叉上的绳子卷出来。为了其他船的撤退,科巴克普卡号(Kebako Puka)又投放了一支矛,第10支矛射中了猎物。为了报复,这头鲸鱼猛击船首的侧板。半数船员脱下衣服,用衬衫堵住了孔洞,而其余的人则用力划桨。

有些人说,当第一次袭击鲸鱼群时,他们看到了一头幼鲸正在吮吸巨鲸的乳汁,小鲸鱼被其他船只杀死并带回了村子。他们猜测,这是一头想要复仇的鲸鱼母亲。虽然它只有14米长,但对船只造成的破坏已经超过了雄性鲸鱼。

太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最后的光线也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当鲸鱼把布利科罗龙等人“引”到更远的海上时,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控制这头动物,反而是被它困住了。

布利科罗龙挥舞着半米长的剥皮刀,向他的猎友们喊道:“我们该回家了。”但其他的捕鲸人希望继续坚持下去。

夜晚终于来临,男人们用磨刀石把弹跳板砸紧,用填充物塞进渔船裂缝里。电闪雷鸣中,雨点开始落在拉玛瑞亚猎手身上,海浪扑击着捕鲸船。船上的人们用椰子壳舀水,累得筋疲力尽。

午夜前后,暴风雨平息了,船队急忙投入战斗,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带食物和淡水,只能把头发和衣服上的雨水拧到嘴里解渴。哈里奥纳把他的舵手桨放在旁边,通过鱼叉绳索追踪鲸鱼的踪迹。

鲸鱼的力量似乎开始减弱了,它不再向前冲,而是疲惫地沿着水面划着。它喷出的不再是水柱,而是一股股轻雾,似乎已经透不过气来。

布利科罗龙没有选择鱼叉作为进一步行动的武器,而是把生锈的船钩系在竹竿上,命令其他人静静地向前划。他把鱼钩伸进鲸鱼的喷水孔里,然后猛地向后拉。鲸鱼挣扎不休,直到把鱼钩拔了出来。然后,它用头狠狠地撞击船身,捕鲸船的木板出现了裂缝,海水开始慢慢渗入。那头鲸开始仿佛在示弱,试图吸引船队来攻击它。

鲸鱼的喷水孔没有血流出来,这意味着鱼叉的攻击没有穿透它的重要器官,它的伤口只是皮外伤。鲸鱼用尾巴拍打着捕鲸船,直到这艘船退却。接着,它撞开了另一艘船的船头。

印尼捕鲸部落:一只鱼叉捕数十吨的鲸鱼

图2:黄昏笼罩下的捕鲸船扬起了棕榈叶帆

布利科罗龙、哈里奥纳以及其他猎人们终于同意立刻回家。但是鱼叉的绳索却异常结实,它们是用丛林棉花、葛邦棕榈以及芙蓉树的树皮编织而成的,是全村人数周努力的成果。这些绳索不可能被随意丢弃。他们决定,派人游到鲸鱼身边,在鱼叉头附近隔断鱼线,以尽可能长地保住鱼线。

贝迪奥纳是后备鱼叉猎手,他自愿完成这次任务。贝迪奥纳来到离鲸鱼尾鳍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切断了鱼叉线。那头鲸在背鳍的掩护下轻快地游开了,然后喷出了水柱,并举起尾鳍,这既是威胁也是告别。此后,这头鲸鱼没有再露面。

抛弃祖先团结的传统

拉玛瑞亚人开始修复捕鲸船,船员们用绞索将船头周围的绳索拉紧,压紧木板,防止船中涌入更多海水。这艘船已经严重变形,许多人都转移到其他船上。拉玛瑞亚人从未想过放弃受损的捕鲸船,因为他们相信捕鲸船和人类一样有自己灵魂。

为了节省体力,船员决定随风逐流。他们竖起了6米多高的竹竿,展开一张用干棕榈叶做成的帆。世界上曾有无数船队使用这种帆在太平洋上航行,但拉玛瑞亚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使用它们的人。

拉玛瑞亚人把织物绕着桅杆旋转,直到它开始借助风势,捕鲸船开始在海上滑行。当第二个夜晚临近的时候,另一场暴风雨向这支小船队袭来。两艘受伤的捕鲸船只能被两艘仍能正常行驶的船拖着走,行进缓慢。

捕鲸船特提赫里号上的船员提出想要独自离开,这激怒了哈里奥纳。这不是拉玛瑞亚人的风格。祖先们最重要的精神就是团结。

浪越来越高,布利科罗龙再次喊道:“我们能不能先走一步,以便让村里的人知道我们还没死,更快派人来帮忙?”他的请求再次遭到拒绝。只是这一次,当他呼叫其他兄弟们时,他的船员已经解开了他们的船和其他船连接的绳子。特提赫里号没有负重,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迅速前进。其他的捕鲸船被落在后面,接着低沉的天空把遮住了它们。

布利科罗龙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迫放弃自己的部落成员。风暴很可能将捕鲸船倾覆,布利科罗龙和另外两个人拆掉了桅杆。暴风雨似乎使夜晚变得更加黑暗,船开始旋转起来。人们瘫倒在船的桅杆附近,胡乱地往外舀水,那些因太累而不能工作的人则匍匐在帆下。

那天晚上,布利科罗龙和特雷西娅的第八个孩子降临,是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小伊格内修斯·塞伦·布利科罗龙(Ignatius Seran Blikololong)。

贝迪奥纳的妻子、布利科罗龙的姐姐玛丽亚(Maria)在海滩上睡觉,随时照看信号灯。哈里奥纳的妻子弗兰西斯卡(Fransiska)和其他近50位妻子也加入了守夜行列,她们看着村里的船队出发寻找她们的丈夫。

17艘船分散到罗盘上的每一个地点,携带着新鲜的椰子、水和用香蕉叶包裹的米饭。出发的船队搜索的萨武海(Savu Sea)并不宽,即使捕鲸船被拖往南部的印度洋,也应该能够航行到搜寻小队能够找到的地方。然而,整整两天过去了,谁也没有看到失踪的捕鲸船,这意味着船员安全返回的可能性变得渺茫。

印尼捕鲸部落:一只鱼叉捕数十吨的鲸鱼

图3:拉玛瑞亚部落居民

搜索队的人民向政府寻求帮助,通过广播提醒过境的船只帮忙寻找失踪的捕鲸船。不久,有人发现了捕鲸船。一艘摩托艇被派去给捕鲸船提供补给。一个拿着双筒望远镜的人向岸上的人群宣布,特提赫里号回来了。

当捕鲸船靠岸时,船员们被晒得面目全非,他们胸部和大腿的皮肤都剥落了,嘴唇又肿又干,眼睛里充血。即使有人搀扶着,回来的人也几乎走不动了。

当其余人被家人团团围住时,布利科罗龙沿着海滩向他的小屋走去。布利科罗龙看到新生的小女儿和家人时,为自己没有在家中陪伴而低声道歉,这时他的大女儿拥抱着他说:“最重要的是你回家了。”

古代拉玛瑞亚人认为团结是最基本的奥义。部落重建了他们的船队,捕鲸活动仍在继续。贝迪奥纳与特提赫里号上的船员达成和解,但心中的裂痕仍然存在。

如今,拉玛瑞亚人正在为保护自己的传统进行战斗,以对抗全球化的巨大压力。布利科罗龙努力教他的儿子本如何捕鲸,但本却秘密计划跑到旅游圣地巴厘岛做DJ。在渴望现代生活的新一代人中,本并不是唯一一个对祖先的生存方式产生怀疑的人。然而,该部落的许多年轻人仍在为延续这一传统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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